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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諸事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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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下是十一月的時候,說入冬,還沒有入冬,但是從李後進了永壽宮,再出來,前後不到半個時辰,昏暗的天空便落了雪珠子。

李後才從永壽宮出來,便覺得寒風撲面而來,不由得瑟縮了一下。

身邊的宮人連忙捧上了狐裘,道:“娘娘,天冷了,註意身子。”

李後嗯了一聲,覺得今日伺候的人聲音與往日的不同,她用慣了的佩阿又求了恩典,出宮去見一見父母,她才回頭打量這個宮人。

只見這個小宮人莫約十七八歲,正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年華,沒有十五六時候的青澀,又沒有二十多歲時候的老成,別有一番嫵媚,容姿端秀,清麗婉約,明眸善睞,亭亭立於紅墻琉璃瓦宮室之間,見李後轉頭看她,便微微蹲下身行禮,秀首微垂,風流天成,卻不失端莊雍容,一身湘妃色的宮裝,裙擺上繡的折枝桃花用的卻是明艷的桃紅,於一身清麗中又顯出三分的艷色來,站在宮人之間,卻不奪目。

李後一曬,道:“你有心了,起來吧。”

那宮人起身道:“謝娘娘。”

李後通過那宮人的服飾,認出來是女史,一般女史都是通過才選挑入宮裏來的,大多分在宮室,替皇妃管理管理宮中瑣事,覺得此女面熟,卻想不起來從哪裏見過,便問道:“你是誰家的姑娘?”

那女史答道:“妾乃榮國府將軍侄女。”

李後哦了一聲,反應了反應,“你父親是戶部員外郎賈政吧。”

賈元春連忙又是一行禮,道:“是。”

李後細細的端詳著元春,半晌後莞爾,“陪本宮走幾步。”

李後相邀,元春怎敢不從,虛扶著李後款款往鳳儀宮去了。

“本宮記得,你剛進宮的時候,才十三四歲大,這麽高,一晃女大十八變了,出落成一個大姑娘了。”李後邊走邊說。

元春忙道:“謝娘娘讚譽,妾不敢當,娘娘記掛著妾,妾當真是感激不盡。”

李後淺淺一笑,“說的是什麽話。”她小聲跟元春說道:“你的終身可有著落了?”

元春微紅了臉,道:“因著妾在宮裏,家人不敢擅自擇婿。”

元春的回答正中李後的下懷,李後心裏雖然高興,但是被太後教導一番之後,故意伴著臉,有些生氣的說道:“哎呀,你們家裏還真的是死板。”她看著元春鬢間冰濡種翡翠飛鳳簪子,笑道:“你都這麽大了,又不是選皇後,也耽誤不起,你們家裏若是不嫌,本宮保一樁婚事,如何?”

晉朝立後立太子妃都是男女十八歲上才成親。

元春楞了,沒想過這等好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,連忙墩身行禮,道:“謝娘娘大恩大德,於妾身有形如再造之恩。”

晉朝不流行指婚和賜婚,但是皇後確實是可以保媒。

她這話把李後給逗笑了,“什麽再造不再造的。”李後看著元春,有幾分的為難,“本宮覺得你是一個妥當的孩子,但是你們家的情形,本宮也清楚,本朝諸子,宗室擇妃,若非是高門大戶,便是功勳門第,或是朝中中流砥柱之女,你的身份,可能差一些了,若是想往外嫁,倒是容易。”她親親切切的拉著元春,“可是你素的本宮的心,又進宮一趟,沒嫁入皇家,豈不是可惜了?”

元春差點激動的暈過去,如果她沒有理會錯,皇後的意思是,要把她指婚給一個郡王或者是宗室王爺做側妃。

按照賈府如今的門第,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
“娘娘說的是。”元春說話語氣都激動起來,臉上泛起了紅暈。

李後假裝思考,道:“太子未立正妃,按晉朝禮制,為尊太子正妃的緣故,是不許選練側妃侍妾通房,不過安王倒是到了年紀,也要娶妃,娶妃之前要先納兩側妃,要是你不嫌棄,本宮想著,不如就成了這門好事?”

元春分外的激動,福身行禮道:“妾願意。”

怎麽會不願意?

安王乃德妃賀氏所出,是長子,但非嫡出,人不僅是翩翩少年郎君,也是一個出類拔萃的,能征善戰,十三歲的時候,就從征蒙古金帳外汗國,立下赫赫戰功。

按照安王如今地位,做側妃,也是賈府高攀了。

“你覺得好就好。”此時李後一行人都走到了鳳儀宮,李後推脫累了,賈元春也下去休息,同時對這個消息激動不已,走路的時候,都要跳起來了。

李後的陪嫁知白走上前來,伺候李後卸妝寬衣,道:“娘娘為何要擡舉賈女史?娘娘又不是知道賈府的情形。”

“又不是給我兒納側妃。”李後嘆了口氣,“說起來,若是檸兒要納側妃,我先揍斷他父子的腿,反正阿家也說了,準我揍。”

李後當日就吃過側妃的虧,看著東宮雞飛狗跳,一地雞毛,自然不願意自己的兒子重蹈覆轍。

凡是拎得清的婆婆,都不會給兒子納妾,外頭清流門第四十無子方可納妾,是有一定道理的,就算是宮中,也是一樣。

至於不是親生的,那就愛怎麽找怎麽找。

德妃不是喜歡高門大戶的女兒嗎?恨不得都給她兒子娶了,那她就成全她。

李後勾唇一笑,把玩著宮紗紡成的絹花,道:“德妃求了恩典,要給安王娶永昌長公主之女為正妃,若是這樣也就罷了,皇帝準了也就準了,結果求了正妃,除了安王房中的溫氏是要擡舉的,又要納陜甘總督的女兒做側妃,還好皇帝沒有被她迷了心。”她莞爾一笑,把絹花輕輕放下,“若是這門婚事成了,”她帶著石榴石紅寶銀面護甲的手在桌面劃了一條橫線,“整個西北連成一線,日後哪有我兒的立足之地?”

就算是端華一手握著南疆,但是遠水也救不了近渴。

賈府門第也不低,人家也是榮國府呢。

燈火映在李後的側臉,明滅有序,勾勒出一個攝人心魂的剪影。

“娘娘高見。”知白深思,確實是這麽一回事。

第二日,李後找了個機會便稟明了皇帝,皇帝見了見元春,覺得也算是可心,至於出身,不過是側妃,也不用太講究,溫氏不還是通房丫鬟嘛,皇帝覺得,賈氏還算是委屈了,但賈氏願意,皇後願意,他也不多說,就準了。

賈府的大姑娘冊為安王側妃的消息傳出來,德妃沒差點被氣死,她算計了一場,結果可好,白搭。

但她又不能不樂意,皇帝指的婚,她又不是皇後,位分高是高,但說破天,不過是個妾,也沒有像皇後那樣跟皇帝對著幹的勇氣,自然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,去鳳儀宮和紫宸宮千恩萬謝。

榮國府自然是舉府歡慶,不提。

年後開春,江南春來的晚,但是只要柳葉抽出新芽,過不了幾日,便是百花齊放的盛世之相。

開春之後,風還帶著幾分冷意,上京的事情,便提上了日程,林海原本是反對這件事情,但是被黛玉一說,也覺得有幾分的道理,正巧晉朝的官員三年一述職,今年可巧就是懷安十四年,十四十五兩年之交,是要上京,便也同意了,賈敏便開始打點行裝,就等著四五月份的時候,林海把衙門的事情給安排妥當之後,便全家上京。

誰知道,她們還沒有啟程,京中便傳出來了消息,首輔薛誠致仕了。

消息傳到了林府,林海是有幾分慌亂的。

雖然內閣議事,並不是首輔一手遮天,但是首輔起碼代表著一個態度,如今薛誠致仕,上來新的首輔,晉朝的內政外交,便是要大換一個個了。

賈敏早就知道這件事,薛誠這個人,守成有餘,但是機變不行,晉朝周邊的局勢每日一變,薛誠定是不行,現在致仕,怎麽也比惹出來禍事被罷官的強。左右她二世為人,也知道未來的首輔會是誰,政見如何,故絲毫沒有憂慮,拉著黛玉讀書作詩,看林海輾轉反側,閑下來的時候,就和沈秋卿,薛循兩人游山玩水,好不快活。

可惜結果首輔的人選一出來,賈敏也楞了。

——太後欽點,大理寺卿沈睿為華蓋殿大學士,為六學士之首,任兵部尚書,加太子少師,上柱國。

賈敏回憶了半天,才確定不是自己記錯了,又回憶起來黛玉對揚州船下海的轉述,當場就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
這一世還真的不按照她前世的來了。

前世可是沒有船下海,威震英法西三國的事情。

不僅是賈敏楞了,沈秋卿也沒想到會出來這一出。

她前些時日,還跟父親通過信,父親雖然樂觀,也知道這次能夠入閣,多少京官是知道薛誠為什麽致仕的——不外乎就是手段不夠強硬,和太後一力推行的航海外殖民計劃相悖,但是萬萬沒想到,父親竟然能夠入閣。

眼下她和張玉兩個小夫妻也是踹踹,這件事情還沒有緩過去,不到二十餘日,沈睿又來信,說推舉了張玉做了兩廣總督,督辦海軍軍務,肩領海上商務。

張玉傻了,被這件事情給弄懵了,直到吏部的調令下來了,還處於混混沌沌的境界,跟自己的妻子說道:“我不是在做夢吧。”

沈秋卿給了他一個耳光,道:“疼嗎?”

張玉捂著臉,點點頭。

“那就不是做夢。”沈秋卿道,她素來是有主意的,她本來計劃今明兩年入京,在父親退下去之前,給女兒謀一個太子妃的位置,如今一見這般情勢,馬上改變了計劃,收拾包袱上京述職,把女兒配到功勳門第裏頭去,然後再南下就任。

晉朝有例,太子妃,皇後的父親都不許在朝中任職,一旦子女冊妃,就要變成散官,封一個侯爺養老。

如今張玉和父親的前途大好,自然是不必想這一條路了。

她想得快,辦的也快,想起來林府一家人也要上京,便囑咐丈夫把事務交給王子騰,自己來到林府,跟賈敏商議一番,兩家一齊上京,不到三日,行李就收拾妥當了,在五月初的時候和林海一家人同行上京。

作者有話要說: 賈敏心裏應該就一句話:臥槽

兩句話:臥槽臥槽

這篇文主打強國稱霸全球,情節快,事件多,就不搞窩裏鬥了

朝政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啦

宮裏也是你好我好……當然德妃一系不太好

太後是穿的,那是那是一個有抱負的穿越女←呵呵

我想不出來章節名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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